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羔羊在镜前凝视的绝不是悲伤(2)



“好了,把鞋扔了,睡觉吧。”她把我的头按到地上,踩着我的头站起来,离开了沙发。

我叼起鞋子,鼻尖探入鞋窝,慢吞吞地往客厅的垃圾桶爬去,享受着她的气味。她没有理会我的小心思,套上拖鞋,关掉客厅的灯,啪嗒啪嗒地往卧室去了。

那里曾是我的卧室,但现在屋子里存在的,是她的衣服、她的用具、她的味道。

在苍白的月光中,我听到她反锁卧室门的声音。

还好这是我家,不像她那个小破出租屋,至少在我家里我还有沙发可以睡。

我躺在沙发上,沙发很软。我闭上眼,世界被彻底的黑暗吞没。

其实我知道,她并不喜欢我。

我还知道,我也不是真的喜欢她。

但是,人类是一种会任由自己被欲望牵着走的生物,而我毫无疑问地,正是体现这种可悲特性的绝佳代表。

或许这不能算可悲,因为此刻我并不悲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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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,这种若隐若现、无法捉摸的情愫,绝不是悲伤。

二 凝视的

“所以,你就是th?”

第一次见面时,她翘着腿,上身向前探着,霸占了整个双人小桌。

奶茶店的空调很足,完全没有夏天炎热的感觉,即使热烈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窗打在我的后背上。

我窘迫地低着头,试图把脸转到她看不到的角度。

她捏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头。

“也没有很奇怪的地方啊~”她用另一只手撑着脸颊,像是在研究什幺新奇的物件一般。

我的嘴唇蠕动着,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幺,大脑却一片空白。

“所以,为什幺会想到去当直播奴呢?”她嘟起嘴,啜饮一口旁边的冰饮,唇釉在吸管上留下一抹亮晶晶的淡粉色。

“我……就是一时兴起……”

“那就是下半身管住了上半身咯?”她的嘴角勾了起来。
我讨厌这样嘲讽的语气,但是她说的是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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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皱起眉头表示抗议,没有回她的话。

出乎我意料的是,她也没有说话,只是一口一口吸着橘子苏打,盯着我看。

过了一会,我逐渐害怕起这诡异的沉默。

“我以为你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。”在她的杯子里只剩冰块的那一刻,我开口了。

“我确实喜欢说话,但我更喜欢让别人自以为是的猜测落空呢。”

“抱歉,我没有想要审视你的意思,我只是习惯性地就……”

“你还挺有礼貌的嘛,我开始喜欢你了~”

“谢谢。”

“不用这幺紧张啦,凝视是不可避免的,他人即地狱嘛~”

“萨特。”我点点头。

“懂得还挺多嘛,”她笑眯眯地拍拍我的头,随即板起脸来,“那我就直说了,从现在开始,我就是你的地狱了。”

“什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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