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漫天的飞雪在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,凛冽的寒风不时发出野兽般的怪叫,仿佛在撕扯着什幺,而四周的树木在风雪中不停地晃动,拼命地挣扎,不时听到“咔嚓”一声,被刮断的树枝迅速落下。终于看到了村东头,那一座熟悉的小院落和一棵高高的老杏树。
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,一进屋,就看到娘半闭着眼躺在炕上,因为怕着凉,盖着件薄薄的被子,看起来非常的憔悴,听到动静,娘睁开眼见我走近炕前,惊喜地张着嘴,却说不出一句话,她吃力的想坐起来,我的心像被“黑瞎子”抓过似的火辣辣地疼。我赶紧上前扶着娘,重新让她躺下,嘴里喃喃地说道:
“娘,俺回来了。”
就觉得鼻子一酸,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娘睁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,深情的瞅着我,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,一会儿就把被头都打湿了。我伏在娘身上,紧紧地抱着她瘦弱的身子,把脸贴在娘耳边不停地咕哝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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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,别哭,有俺在,啥都不用怕。”
(三)
往后的日子,我除了下地干农活,喂猪,煮饭,就是到处找大夫给娘看病。一连看了好几拨大夫,县里、乡里、镇上的西医、中医都来过,就是不见好。
一天,我大学的室友,也是铁哥儿们赵强来电话询问我娘的病情,说着说着,赵强听出我声音有些打颤,忙道:
“哥儿们,别急,别急!我立马上网给查资料,找偏方,明儿一早就给你个准信。”
我知道他这是安慰我,哪能那幺快,要不医院都别开了,一上网全成了大夫了不是?不过,话又说回来了,这小子脑袋瓜子好使得紧,平时有啥事都能想出个歪七邪八的道道儿来,还自诩孔明在世,子房重生哩。再有这家伙电脑技术可称得上是贼黑、贼黑的,一般的网站不说,就连政府的要害部门所设的防火墙都不定被他钻破过。也罢,看他明儿咋个说法。
第二天,天还没亮,我的手机就响了。是赵强发来的短信,说是找到个偏方,让我用蜂蛰手足的方法试一下,并告诉了具体的穴位和操作步骤。我抱着死马且当活马医的念头,将信将疑的按着试了一个星期,别说还真有效,娘的手脚已经能慢慢活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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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娘真是惊喜交加,娘说待在屋子里太久了,想到外面透透气儿,我一把抱起娘走到院子当中,放在老杏树下的竹椅上,让她好好的晒晒太阳。雪早在两天前就已化了,初春的太阳照在娘那张俏丽而又略显苍白的脸上,亮闪闪、暖洋洋的。
“虎子,这些日子可累着你了。”娘笑盈盈地看着我心疼的说。
“没事,娘,只要您好了,俺就是再累,这心里啊也是梗梗的甜。”
“虎子,待会儿,你去打盆热水,娘想洗洗身子,快一个月了,这身上都有股怪味儿了。”
“娘您手脚还都没力气,咋洗啊?要不,我帮您擦擦吧。”我说完马上就觉得后悔,娘是女人,我一个大老爷们咋能擦女人的身子。想到这儿不由得脸发起烧来,娘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样,笑了笑,柔声的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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